Monday, December 31, 2007

團友們

六日朝夕與共。年齡不同、脾性各異,集體去間隔只及腰高兼且冇門之廁所時最坦誠相見,wee wee wa wa,水乳交融。嘻嘻哈哈說自己最難忘的經歷,是許多年前西安往延安路上,那路邊開放式草棚、泥地上一排挖了三個泥窿。
二十一人中我是那口凸釘。第一頓飯客客氣氣,之後各適其式;他們給我好大空間,卻全程沒時間孤單。第一程車坐鍾女旁,她陪八十歲老父和精靈敏捷、發表慾最強的母親出遊。及後發現車尾大把空位,於是一人獨佔最後一排五座位。鍾母認定我為方便她一家安置雜物,讓出前面好位,一再邀請我回歸。美麗的誤會。
F 夫婦和我之間隔了一行空椅。F 太向她那另一半說話,似訓導主任,都芝麻小事,沒完沒了,聽得我,想起某人名言:慘過結婚。可F 先生水過無痕,偶然回咀,大而化之。熟絡之後我說了句笑話,F 太接得快而準,自此一瀉千里,我們癲的tempo 好近;若要評選,F 伉儷是全團最有幽默感的人。
L 先生見F 氏與我癲癲dud dud,加入湊興,連鍾家,還有退休後帶了老伴遊世界的樂天邱伯,開的玩笑已經愈踩愈遠;比較低調的餘人,再慢熱,也無妨笑埋一份。
L 太太看人的眼神很利,向女兒說話卻無比溫柔。漸漸覺察女孩很少說話,反應比較慢,貼身跟著爸媽,全程聽iPod有時輕輕跟著唱。她有自己的世界。
她的世界我未必走得進去,有時手卻本能向她伸過去——她牢牢捉住,借力攀過大石站上高處。漸漸爸媽讓她走在我們當中,漸漸她有時在我身邊喃喃自語。遊湖的時候,第一次,L 先生坐到太太身旁,向她說:你跟S 坐。她聽話,坐過來,低眉垂目;見好風景叫她看,她父親隔了走道說:佢聽唔到架。就拍拍她的手,指向那些各式名目奇巖異石,她眼睛看著,繼續聽歌。
一路上我是各位恩愛夫妻、一家三口拍合照的最就手拍友。對方要替我影張靚相,偶然順下好意,大多數時候都說不必。F太結論是:佢部相機唔影自己架。
在十里畫廊回程,L 太拍完各式奇景,向我說,來,站這裡替你照一張。卻之不恭,就由她照了。
回來第二天,照片就email 過來了。

水霧湘江

夜遊

挪亞遊輪。取名字的人,知不知道聖經的挪亞方舟載了一船什麼?
我們登上它,遊夜湘江。

杜甫,茶

冇人解釋點解杜甫有間江閣茶樓。

Sunday, December 30, 2007

山水芙蓉

有沒有完完整整看過電影〈芙蓉鎮〉,幾時?已經不甚了了。
它是個秀麗的小山城,吊腳樓、曲曲折折青石板路,隔遠可見小瀑布,還有個開闊的碼頭。好山好水。
因為行程有它,也是這回十年唔逢一閏肯做鴨仔團成員的原因之一。
有日再來,最好能住它三五七日。
團友聞之,不解:做d乜?
就乜都唔做。有乜好做。

Saturday, December 29, 2007

從文故居

到了鳳凰卻只能在從文故居前徘徊,不得門入,不圓滿事常八九,冇計。
反正還會再來,就先看看它的左鄰右里。




Friday, December 28, 2007

鳳凰威威

牠在樹下雙爪起勁扒抓,好忙;那是牠主人吧,站不遠悠然兩臂抱胸前,看江。
我八卦,蹲下湊興。樹幹不粗,圍白色圓石,灰土扒鬆,石子四散。男子走過來,用腳踩平泥土,腳尖把石子撥歸成一圈、踩實;牠又興奮地兩足齊飛翻土撥石,如此周而復始;我看著失笑,Sisyphus 鳳凰版?回頭問主人:牠幾歲?
幾歲?才四個月。語氣明顯嫌我見識淺。又走過來,土和石撥歸原樣。
再問:什麼名字?答曰:威威。聲情充滿溺愛:牠就是皮…
於是我這癡人就威威、威威地跟在牠身邊轉,拍了一堆狗尾狗背。
平生絕少受到狗仔冷待,這威威完全視我透明,掃興。還好沱江水影不枉千里到來。
水邊蹓躂,回頭見主人抱起牠走向屋裡;見賓館招牌,便跟進去。主人把威威往櫃台一關,登樓。
半邊身攀進櫃面找威威,掌櫃女子眯眯笑。
總不成紏纏半日沒半點收獲,情急說英文:Come, look here!
靈喎。牠兩足立起,便得這大頭相。

威威住「迎曦樓」,問房價,女子答:八十元。反問,你住哪裡?
回她,跟大夥,住鳳凰什麼大酒店。
迎曦樓在鳳凰古城沙灣景區萬名塔邊。天氣和暖點再來,為了威威,可以考慮。

stroll along


come across


Monday, December 24, 2007

read me

Sunday, December 23, 2007

去看山吧

叫山,不應。
當然也不會走過來。
那麼你,便向它走過去。

山在有無中

什麼是萬丈高涯、臨深淵,古人說的話,現在親歷其景;那些水墨山水,原來是實景寫真。
天色灰霾,山巒渺惘。
深淵,照片得之皮毛。
走著走著覺悟了一件事,這有點像人的心吧,最深沉的觸動,不管試圖用哪一種媒介表達,也總是隔了一重。

Friday, December 14, 2007

上午接了電話,趕得及黃昏去靈堂。
42歲,人間走一回。F 的一生好似沒轉過工,在那個最花花綠綠世界,她拍攝盡人間色相。
靈堂的照片選得很好,就是十年前我們做同事時每日見她那個樣子,明快、年青。
見到一些人,對上一次大家見面是S 的喪禮,轉眼又已兩三年。我用拳頭槌了T 的手臂一下,向他說:如果要在這種場合才會見面,那大家以後不要再見了。
來不及訂花圈;這種朝花夕拾形式,F 不會介意。C 在耳邊提醒我:要不要做帛金?我說:不,我會把錢代她捐去助學。
小事小行,本來沒什麼好提的,可是近年我的心態有變,有些話,如果說出來有人會因而受益,那麼不妨多說。
之後大夥去短聚,一張長桌坐了十幾人。想向身旁的W 說,眼見比自己年輕的小朋友們說走就走,真是情何以堪——可轉念言語之鋒利有時比刀鋒尤甚,許多無心的話,會傷人,便不如不說。
沉重的時候試下輕談淺說,看浮生。


這照片收件日期是2003年,連鎖郵件,不知攝者誰。
小童有沒有長大?現年幾歲?吃得飽嗎?

有個貓箱專儲存一時未想delete之雜項雜物,歲晚清倉,總見些日月沉積物浮面。
當時遵發件人囑咐forward開去了,之後遇見不知惜物的人,也會給該人轉傳一次。
如果說這也是矯情,那就矯情好了。

照片不單說飢餓。
你若看見什麼,它就說的什麼。

Friday, December 7, 2007

gaze and link


站在廚房的窗前喝水,看見隔老遠樓頂那個天秤,和逐層逐層往上生長的玻璃幕牆。
想拍的是那個天秤,又想有少少構圖。
眼睛看見的,和傻瓜機留住的,原來始終有段距離。
(咁成日將所有後果諉過於傻瓜都有唔o岩,一係的起心肝搵部靚d相機,一係俾d 耐性睇下本說明書丫。)

不是所有時刻都經得起凝視。
也沒有什麼風景時日不能轉移。
水喝過了,想起商禽有首頗長的詩。與眼前情景無所謂有關連。想起了,試下去找,竟然不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把它貼出來。不相關的,好似又有點什麼連接起來:—

遙遠的催眠
商禽


懨懨的
島上許正下著雨
你的枕上晒著鹽
鹽的窗外立著夜
夜 夜會守著你

守著泥土守著鹽
守著你 守著樹
因為泥土守著樹
因為樹會守著你

因為樹會守著夜
鳥在林中守著樹
鳥在樹上守著星
星在夜中守著你

因為星會守著夜
雲在天上守著星
雲在星間守著風
風在夜中守著你

因為風會守著夜
草在地上守著風
草在風中守著露
露在夜中守著你

因為露會守著你
守著泥土守著樹
守著山巒守著霧
霧在夜中守著你

霧在夜中守著河
水在河中守著魚
守著山 守著岸
山在海邊守著你

山在夜中守著你
山在夜中守著海
守著沙灘守著浪
船在浪中守著你

守著海浪守著夜
守著沙灘守著你
守著河岸守著水
我在夜中守著你

守著山巒守著夜
守著泥土守著你
守著星 守著露
我在夜中守著你

守著樹林守著你
守著草叢守著夜
守著風 守著霧
我在夜中守著你

守著聲音守著夜
守著麻雀守著你
守著戰爭守著死
我在夜中守著你

守著形象守著你
守著速度守著夜
守著陰影守著黑
我在夜中守著你

守著孤獨守著夜
守著距離守著你
我在夜中守著夜
我在夜中守著你

Sunday, December 2, 2007

看圖識事

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餘生再沒有遇見。

看圖識字

樹高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