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pril 22, 2007

echo

半夜讀K 的舊文字,好舊好舊的了。毫無準備,忽爾遇見。
重新看懂一些過去忽視的,也覺悟某些已經錯過了的。
時日斷折了的那條記憶的河道,橫空接合。而我們,無以逆著方向回去。
順流而下。
再沒有其他。

Saturday, April 21, 2007

舉機向明月

離開之前的傍晚從東方新天地出來站在王府井街頭抬頭看見這不做初一也不做十五的月亮
舉機向明月頭頂月光沒有負我天未黑就急急趕來多見一面獨這唔知真傻定裝傻之傻瓜卡嚓一聲出來的效果又好食懶飛偷工減料















我們跳上的士轉入金魚胡同車停紅燈前哈有趣後面招牌紐約紐約
when east meets west舉機向路牌出來卻是兩個紐都被遮掩半邊
這是來京拍的最後一張死傻瓜完全冇做好過份工
返去就打你入冷宮

Tuesday, April 17, 2007

公車上

女子說:我很不舒服,有點暈,你待會到路口等我一下…
電話另一端問狀況,她草草說了徵狀,掛線。
時為下班時份,車廂裡坐的站的都是人,一日既盡,都是疲憊的人,卻都衣履得體,並且懂得彼此盡量留點空間。我站女子座位前三幾步,沒可能聽不見;想到自己應該還有糖,從布袋掏出一顆cappuccino咖啡糖遞向她,女子有些微意外,眼睛閃了閃,伸手接過輕聲道謝,剝開包裹的紙把糖吃了。隔座位的婦人這時朝她說:你是血糖低。
再沒有人說話,各人回到本來狀態,發自己的怔、瞌自己的睡。空氣中好似多了點甜。
其實我感謝她。手伸出去時才想及對方也許會有顧慮,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而她接受得單純而善良。
也便想到,我城的迷魂檸檬茶。
車窗外的夜色一點一點亮起來,快要下車了,不知道她這一程還有多遠,把另一顆糖摸出來遞給她,這一回道謝著推辭。我朝她笑笑:沒事,你留著。她於是接過,拿在手裡。
就我的理解,這城裡的人常說的沒事兒,其意相若不礙事、沒關係、別介意、no problem、don’t mention、never mind、you’re welcome、don’t worry...這般,如此。

Wednesday, April 11, 2007

forbidden, forgotten, forgiven...

大英博物館來華展出其館藏,共百餘件,在咱故宮,午門。
入門處「前言」小心翼翼:大英博物館與故宮博物院有著長期全面合作協議,這是根據協議首次互換展覽的英方來華展,專門為中國觀眾策劃設計…
我和M及S,一路找不到星巴克,來到午門,互相笑謔要推對方出去斬。頭未斷,每人被斬入場費20RMB;這宮內各式收費逐項計,都幾血流成河。
河之深淺,磚瓦無言。
當然不得拍照。展品不怎麼樣,然而萬事總得有個開端。











館裡走出來,臨高朝下看,身旁有個老人家自言自語:蟻民。
便掏出傻瓜,拍下他的嘆息。

展、展、展、展

女皇武則天展、慈禧宮廷生活展、中國歷代帝皇大型展、明清兩代八大迷疑案展、宮女真實生活展…


大砲展

Tuesday, April 10, 2007

798、大山子

要去798,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住處離它頗遠,見公車站牌有兩路車去酒仙橋,心想去到附近問下人,頂多再坐短途的士,何有難?
事實是站在酒仙橋路26號問人4號該往哪個方向走,無一人識答,莫說什麼798舊兵工廠、大山子藝術區,徒添對方一臉迷惘;26號乃一商住新樓,佔整段街角,向前走只見小巷小街門牌,反方向則是一條河或溝,過了河或溝,是個不大不小購物商場,都沒街號;26號對面正是27,it just happened 佢前後左右高高矮矮舊房子,就係唔中意俾人知佢之門牌。
行下睇下,蕩失路同魂遊皆屬本人強項,應對方法是既來之則安之,凡有人居處自有它的風景人情,看小童放學、阿姨買菜、阿伯三五成群玩紙牌,冇壞。也就日落西山,打道回府。
過兩天再去,這回在酒仙橋路跳上計程車,向師傅說:請去酒仙橋4號。是一名年青伙子,據說稱呼所有司機師傅唔會錯。他反應微有不解:去哪?這是酒仙橋。我知道,我要去4號。師傅有點不耐煩:哪有人說幾號的,都說目的地。小的知錯。那798工廠?什麼?大山子藝術區?沒聽說過。
說話間沿路駛前,看見路邊的18號,應該就在前面,請他繼續向前,彼此的磁場開始接近,他不再抗拒沿號碼找路這個方法;兩顆頭顱齊齊沿著右方搜下去。
來到一方小小紅色門牌。他說:這是4號。沒說下去的應該是,哪有什麼工廠藝區。
是幾棟頗新的住樓。請他車子駛進去,一路慢駛,過了兩個小街路口,看見前面眼熟的路牌。
到了,就是這兒。沉冤得雪。向師傅說:下次再有人要來,就知道啦?
他不置可否,一笑置之。車資12元。付錢,下車。

書與書Bar


shots

千里迢迢看見Anselm Kiefer,不致淺薄到大驚小怪,知識愈無疆界愈好啦,但五百幾RMB,我孤寒,怎也不是一般人輕易負擔吧?愈行愈覺這書店的知產值不屬尋常(冇寫錯字,雖然它的資產值也不微薄)。
問店員可以拍照嗎?他回答:書的內容不可以。傻咩,拍書內容做乜?
我的相機不隨便拍人,人有自主權,不是object,以至於物,要勉強的偷影的,都違背自己意願。



塑人

這人塑神態身形幾可亂真,經過時不留神,以為實物阿婆坐路邊稍息,是當日所見最受歡迎合照留影物事。
四名非矞青年男女摟著她嘻嬉哈哈影完又影,然後是兩名日本青年互相留影,之後是兩個漂亮少女,以為也是日籍,告訴我來自韓國。
等各人盡興、清場,輪到我影。後面那位阿伯受了冷落,其實也是好作品。
離開時指頭輕輕敲一下阿婆肩膀,中空,用料應該是紙漿混合其他。


sight and scene

工作室大都門關上,掛著請勿打擾牌子。
門戶開放的,看了一些。












吃食場所;
其一叫「江湖」,其二名字忘了。

Monday, April 2, 2007

什剎海

荷花市場這一段,看一列餐廳門面之花盡心思、之細致,傻瓜機留在衣袋裡,沒意欲掏出來。
附近一帶漂亮多了,五步一餐廳、三步一酒吧,物換星移,若有更多人因著環境變遷生活得更好,它沒有錯;但我想念那些一點點簡陋、一點點破落的小店。
小書店進門有個紅泥火爐燒著炭,要小心繞過它,蹲到角落翻舊尋寶…找到一本港台女詩人選集,上載C 詩一首,詩文綺麗,哈地笑出聲;編選印刷都要工序,那為什麼不選一首真是作者寫的呢?書才三幾元,買了,後來也讓C 看了,C 翻了翻把書還我,無嗔無事……晃眼也就好幾年,這類小店今日在同區再沒生存條件。
走到路的幾盡處,確實所有記得的都成為過去,回頭看,拍下這排空桌椅。










小伙子跟上來,吱吱咕咕,建議試下胡同遊,我說我不是遊客,強調喜歡用腳走,他改變策略,說服我「感受感受」,又問三輪車坐過沒有,正走近一排自行車,前後二或三座位那種,我說不如租部車子自個遊,他反應激動:這押金都三百!費事討論押金有得歸還,但這人鍥而不捨、百折不休,派他參與改革開放,應該亦不負先烈寄望;看日之既盡,或者今日quota未夠呢。
不容他開價任宰任割,也不打算剝削勞動人民。上得車來走一小段,開始有微言:從沒收這麼個收費的,都不敢讓別人知道。我失笑:都說你拉錯人,該去兜搭別人,是供求問題,我不需要你拉,現在是我陪你走這一轉呀。可他繼續有怨言:以為拉這車容易?我又笑:要不你下來,讓我拉你,看有多辛苦?
轉入胡同,他略說一二,沒什麼新知識,不掃他興,照聽。路窄,卻鮮見人跡,小子不似壞人,萬一歹人出現,會挺身護我嗎?至此只想早早結束。狐疑問:房子都還住人嗎?怎的沒見人。答曰,都住人,沒下班。然後說:要看四合院嗎?
好呀,答了才問:收費嗎?二十元。收費的都不看,沒錢。他笑的還帶點點天真:我看你挺有錢。那你看人不準,我還住過四合院。
這沒有騙他。上次來,因工,住地安門四合院改建的boutique 酒店,是好經驗。
灰灰巷子轉悠一陣,對頭來一部空車;兩部三輪車擠著擦過,對方用鄉音問,大意應是生意好嗎。答了:不好。
酒闌人散,向來的方向走,他回頭說:你先把錢給我吧,不想他們看見收你多少。
這胡同遊之收費,屬國家機密嗎?即便不是,都讓這人說成有損他尊嚴了。把錢遞向他,附了一路嘰嘰咕咕要的小費。
當然也不放過訓話機會:你真是壞了京城名聲,我打的吃飯、到哪都沒人要小費,就只你。
他又笑。這人好韌力,向目標前進,願他東成西就,即便不能日日心想事成,也好天搵埋落雨柴吧。
回到夥伴聚集的地方,向他大聲謝過,面子給足,下了車,繼續自己行程。
相逢都是緣份。想像他如何吹噓敲我多少,如果讓他感覺良好,我又失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