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May 31, 2013

劉紹銘:分享何時了

劉紹銘:分享何時了
蘋果樹下  2013年5月26日

【蘋果日報】 清末民初,從東洋西洋作品繙譯過來的「域外小說」盛極一時。既是舶來品,自然夾雜着好些新名詞、新術語。以繙譯《巴黎茶花女遺事》名噪一時的林紓有感歐風之銳不可當,喟然曰:「吾中國百不如人,獨文字一門,差足自立,今又以新名詞盡奪其故,是並文字亦亡之矣。嗟夫!」

陳平原教授說得有理,晚清時期的「衞道之士」攻擊新名詞、新術語者大有人在,但「別人還好說,林紓如持此論可就不大好交代。」林紓譯的域外小說,新名詞屢見不鮮。"Sweetheart" 在他譯筆下變了「甜心」。新名詞代表新意念、新事物。"Sweetheart" 吾國本已有之,「情人」、「戀人」、「心上人」、「意中人」均無不可,林紓不從俗,諒因「甜心」勁帶異國情調也。

新名詞來勢洶洶,所向披靡,最教人失笑的,是自己以為清白,寫的是純正中文,一直要扮演官兵去捉拿「雜種中文」的強盜,誰料攬鏡一照,自己原來也不見得規矩。且引用陳平原在《二十世紀中國小說史》中一條有助觸類旁通的註。端方批某生課卷,謂其文有思想而乏組織,惜新名詞太多」,殊不知「思想」、「組織」即為新名詞(柴萼《梵天廬叢錄》);張之洞「凡奏疏公牘有用新名詞者,輒以筆抹之,且書其上曰:『日本名詞!』後悟『名詞』即新名詞,乃改稱『日本土語』」(江庸《趨庭隨筆》)。

張之洞等「國粹派」,用王國維的話說,欲張天眼抓文字孽種,可憐自己也是半個孽種。陳平原說繙譯「域外」小說固然得用外來語,即使原作也難免新名詞。林紓的《巾幗陽秋》(後名《官場新現形記》),內文新名詞如「總統」、「租界」、「憲法」、「國會」、「議員」等多不勝數。

離世多年的老前輩思果(蔡濯堂),一生致力散文創作和繙譯事業。他心目中的白話文範本離不開《紅樓夢》、《儒林外史》和《老殘遊記》等經典小說。蔡先生苦學出身,中英文都憑自修得來。對「你能讓我請你出去吃晚飯麼?」這種「歐化」中文,深痛惡絕。他文章一再申述,中文的基本語態是 "active voice"。「孩子踢球」說得自然,改為「球被孩子踢」就不倫不類了。

故人已成故友多年,要是思果今天仍在,面對我們朝夕相處的漢語媒體文字的「生態」,不知作何感想。事隔一個世紀,有關名詞的血統問題,大家早已一笑置之了,還有甚麼「華夷之別」,你說是不是?「生態」一詞原非國有,準是 "ecology" 這個「番文」引進來的。雖然不能看作直系親屬,但彼此相安無事,再說長相又不似「煙士披里純」(inspiration)那麼「洋」出味兒,我們何不放開懷抱把「生態」收養下來?

但我想思果老兄泉下有知,看到時下一些刊物把中文習慣明顯該用 "active voice"的句子改成 "passive voice",一定會瞠目結舌連呼「人間何世!人間何世!」。「被失蹤」、「被自殺」不久後又聽說「被和諧」,這算甚麼話嘛。但這不能怪他老兄的,我們的「國語」隨着「國情」與時俱進。他不問世事,就不會知曉「被自殺」是怎樣完成的。

中文「歐化」(其實是「英化」)勢不可免。如果個案柔順如「生態」者,一一歸化就是。可惜有些名詞繙譯過來面目太「異形」,一看就知不是漢家兒女。像「挑戰」、「分享」、「驚喜」。陶傑在〈變酸了的中文〉說得直截了當,當代中文之所以「變酸」,因為懶惰。「這種懶惰,表現在繙譯上更為明顯。」機械地對號入座的結果是,凡 commitment 必「承諾」、凡 encouraging 必「令人鼓舞」諸如此類的「機械性」繙譯。

老派中文本來不時興說「性」的。不是 sex 的性,而是以 suffix 凸顯出來的「性」,即 -bility是也。陶傑舉的惡例:「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值得作出研究」。「可行性」者,feasibility 也。《朗文當代大辭典》用的例句是:We're having a feasibility study done to find out if the plan will work。中譯是:「我們正對這個計劃能否實現進行可行性研究」。

你看,積習難改,連辭典也難逃污染,好像不突出「性」就沒盡繙譯的本份似的。這句話,可不可以簡單的說:「我們正研究這計劃能否實現。」因為「進行可行性研究」這種說法的「可笑性」實在太高了。

近日古德明在其《征服英語》專欄中談繙譯,用了讀者提供的吳靄儀大律師〈為終院裁決兩歡呼〉一文作論述根據。這位讀者把原文再加上他用 Google translate 的譯文傳給古先生。

原文:The bedrock of our democracy is the rule of law and that means we have to have an independent judiciary, judges who can make decisions independent of the political winds (that) are blowing.

Google 譯文:我們民主制度的基石是法治,這意味着我們必須有一個獨立的司法機構,法官雖可以作出決定,獨立的治國風正在吹。

在舉出古德明的修正本前,先請注意 independent 這個字在原文句子中出現了兩次。Independent 如果後面不跟 of,可解作「獨立」或「自主」等。如是 independent of,則有「不受影響」、「不受控制」的意思。也許 Google 的操作約定俗成,所以把 judges who can make decisions independent of the political winds (that) are blowing 譯為「獨立的治國風正在吹。」(註:古德明說讀者給他的這句英文,漏卻括弧中的 that 字。)

古德明附上自己的繙譯:「我們民主制度的基礎,在於法治,即司法必須獨立,法官判案,必須不受當前政治左右。」把 independent of 譯為「不受……所左右」是一個深思熟慮的決定,效果比「不受影響」或「不受控制」切題。

英文的單字,有些可以不加思索的依辭書所說搬過來,如見 share 就「分享」,見 surprise 就「驚喜」,雖然俗套,但最少不致誤導讀者。但有些字滑如泥鰍,刻板式的繙譯可能會鬧大笑話。就引 decent 為例。A decent night's sleep,一夜好睡。A decent man,正人君子。但一間公司有職員犯錯,之後 he did the decent thing and resigned,這句話用中文該怎麼說?《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的中譯為:「他做得很體面,辭職了。」

設想另外一個場景。一對美國夫婦,居住在獨立的郊外房子,一天突有不速之客按門鈴。丈夫正在客廳讀報,太太在睡房整理衣着。丈夫正要站起來應門,突然想到甚麼似的,揚聲問太太:Honey, are you decent?

這個場景,是在一部美國電影出現的。事隔多年,片名和演員的名字都忘了,只記得這句話在字幕上的中譯:「甜心,你是不是正派的?」這是很明顯的「對號入座」的誤譯。

丈夫問太太 Are you decent 究竟是甚麼意思?這得看落在甚麼「場景」才能決定。不速之客按門鈴,丈夫怕太太「衣衫不整」不知就裏冒失的跑到客廳來才有此問。Are you decent 的意思摸清了以後,要譯成相當的口語中文,又得費思量。譯者該問:這是一部甚麼類型的電影?丈夫是個甚麼樣的人?是不是老粗?平日跟太太說話會不會流露一些「英式幽默」?這些因素一一考慮過後,才能決定怎樣措詞。(上面我們看過《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把在公司犯錯的職員 did the decent thing and resigned 譯為「他做得很體面,辭職了。」在這句子裏,我倒覺得 decent 不是體面不體面的事。Did the decent thing 是做了該做的事。)

在文字早成商品的今天,一切講求「機會成本」。寫文章一字一句的推敲,太奢侈了。近讀夏志清編輯的《張愛玲給我的信件》,才幾十頁,就見 -bility 連篇。「過幾天行李運到後,等我拿出來看看,如有可能性,當寄來給你看……。」跟着又看到「故事性」、「戲劇性」和「可讀性」的接連浮現。怎麼搞的?張愛玲的小說,文字一向乾淨,寫起信來可能太 relaxed了,就見沙石。「如有可能性」刪去「性」,甚至連「有」也刪掉,就說「如可能」,清爽多了。正如把 If there is a possibility 改為 if possible 一樣收到去冗詞之效。

今天大家都忙,那有前人的閒情在文字上斤斤計較。「分享」、「驚喜」多說就俗,但終歸是「實用中文」,只求達意,就完成任務了,是不是?「分享何時了,驚喜知多少」,大家能過太平日子,就好!

Monday, May 27, 2013

在路上@the butterworth rail station

其實不過是找個地方坐下來想想事情可想清楚沒想清楚總是還得繼續上路的
or else, there are times, from one station to the other, barely anything in mind, simply waiting...
probably until one day, until such time, like this one idling train, rest for good, stop moving.

(note: the first photo was taken at the ferry terminal; leaving georgetown, penang; as for the wi-fi, too much hassle to register and log in~~ )








Sunday, May 26, 2013

火車過 straits of johor,見日出

火車抵站,時維早上六點多吧,車搖晃、停頓,乍然驚醒——大半個小時之前醒過,再睡竟然做起夢來,人在旅途警覺性鬆馳到這種程度,真是從未曾有,可見一路上感覺多自在。
拉開床邊布簾,對面床空了。這大馬火車的不好處,是沿途停站無廣播,也不知停多久,急急跳下床,張望,男子自卡與卡之間出現,向他衝口問: we arrive singapore already?
No, 他答, johor.
這時兩名大馬移民局官員登車,交護照,辦出境。出出入入,沒填過半張紙頭。我的馬來經驗,真的好好好。唯獨眼前寫字工具不好,容後記之。
隔一會哨子拉響,車又轟動轟動開行。
滋滋油油執好行李,拉開窗簾,叫作 straits of johor 的水上,正在此時,升起,一團圓渾渾的,黃色亮光。
沒有期待,如此一個照面,喜而遇之。

(車行中,傻瓜機盡哂力 luu,何所求哉——)





Friday, May 24, 2013

my ferry tale: 看雲

georgetown bid me farewell with a rain shower;
on the ferry to the butterworth rail station, watching clouds fly by...












Wednesday, May 22, 2013

street stills (2)

street stills @georgetown, penang











street stills (1)

street stills @georgetown, penang


























Monday, May 20, 2013

重建,和切除

任醫療宰制的年代
游靜

我坐在張醫生的辦公室內。兩分鐘前我躺在隔壁的手術上做了超音波及切片檢查。

「二點九厘米。小於三厘米的做局部切除尚可,你只差一點點。」

「我要全部切除。」

她認同點頭。「是的,長遠來說,全切比較安全。」

「可以把左面也切掉嗎?」我連忙說。腫瘤在右方。

「為什麼?」

我聳聳肩。「唔……感覺上平衡一點,免得走起路來歪歪的。唔……我從小就不喜歡她們,有點重。」盡量多說幾種原因,聽起來正常些。

「噢,還以為你是為了預防。你這樣說我就要請你先看心理醫生了。」她盯我。
我只好又聳聳肩打退堂鼓。她立即——因為時間的關係——從桌旁拿出幾種大小的矽膠圓錐體,「不論局部或者全部,你都可重建。選擇有……」

「不用了。」記得微笑。

她堅持。「現在重建技術很先進的……」

「真的不用了。」這趟是我堅持。

她有點想繼續推重建。但又因為時間關係,懶得對這牛皮燈籠再硬銷。當醫生一言不發望你,你知道這是我很忙你問完未請你快點站起來的意思。

我沒動手術的記憶。母親說,一歲未滿,脖子上淋巴腺發炎,腫得像巴掌大,送醫院切除。但我沒記憶。切除乳房,對於我來說,是過去二十年時常聽跨性別女變男的朋友選擇做的。在荷蘭接受這手術的朋友 K,手術住院費全數由國家醫療福利支付,還全薪休假療養半年,叫人欣羨。這些當然都是雙乳切除。看這些朋友切後穿西裝多筆挺,穿 T 恤不用打底,不用再習慣性拱腰,一生假裝自己沒有乳的樣子,何等風流快活。

倒是這次手術經驗讓我一開始就淺嘗醫療制度對跨性別的恆常暴力,我大概應該感激。幸好那時 Angelina Jolie 尚未做基因測試,我還未聽過有「預防性切除」,不然一定就打蛇隨棍上,非常認真地說:「正是要預防性那種!」

無法逆轉的治療方式

術後才逐漸體會到中醫的「能吃藥不打針,能打針不輸液,保守治療就不動手術」的智慧。手術擾亂甚至打斷經脈,破壞血氣運行,是最無法逆轉的治療方式。術後不管我如何革命性地改變生活方式:半夜前必定滾上,每天至少三餐而且盡量規律;不管我做多少瑜伽、氣功、能量治療攀山涉水;不管我用盡一切方法減壓,包括最駝鳥式(不)面對總是很趕很趕的學校公文、學生追魂臉書與編輯約稿等;不管我多堅持把那「七分養」至少養夠五分半;不管不管,曾經(被)參與的那「三分治」所造成的殺傷力卻還是把我打造成如被晶片永恆植入體內的曬曝(cyborg)(半)機器人一樣,不斷提醒我有多異於常人,有多「非人」。這四年來只要風塵大一點氣溫轉換快一點,我左半身的淋巴比天文台還快而準發出警告;動過手術的右半身卻一點反應都沒。這邊淋巴少了,網絡路線中斷,連警號都不懂發報。另一半被迫分飾兩角。有時右半身癢起來,抓如在抹塑膠娃娃。癢明明是你的,但永遠抓不,可望不可即。

香港傳媒對 Angelina Jolie乳癌預防新聞的報道,只集中討論她的雙乳切除,讚揚她的母愛、勇敢、美麗等等。她寫給《紐約時報》的〈我的醫療選擇〉(My Medical Choice),全文近一千字,而且登在「社論對頁版」(Op-Ed),即通常是評析時事的特稿。她文中的重點其實不是切除乳房的手術,而是「我現在寫出來是因為希望其他女性能受益於我的經驗。癌仍然是大家心中的一大恐慌,製造深層的無助感。但今天你可以透過驗血知道你是否乳癌及卵巢癌高危,然後採取行動……必須讓更多女性能接觸到基因測試及活命的預防治療,不論資源與背景,不論她家住哪裏」。她還特別指出目前在美國要驗出乳癌的變異基因 BRCA1與BRCA2 花費至少三千美元。她呼籲提供更便宜普及的基因測試。「世衛統計每年全球患乳癌死亡人數達四十五萬八千,多在低中收入國家。」手術前我也問過醫生可否先做基因測試?答案是:好貴,等好久(要寄去美國),你不需要。

售賣恐懼的基因測試

基因測試是目前全球其中一個發展得最快的工業,快到沒一個國家的監管機制跟得上。去年三月,美國號稱服務最全面的醫療機構「全美健康」(UnitedHealth)的「醫療改革及現代化中心」發表報告,指目前基因測試已廣為(美國)大部分醫務人員採用,可用於協助診斷約2500種疾病,這數字更每年以雙位數增長。美國人目前每年花超過 50億做基因測試,到 2021年預計將增至 250億。這些測試有的由醫生提出,有的由消費者直接向「基因服務提供者」訂購。你可查自己的血脈淵源(「祖先」、地區、人種等);跟你有相近基因的「親戚」下落;預測將來患糖尿病、柏金遜、乳癌等與基因變異相關疾病的風險等。像英國著名棟篤笑及喜劇演員Eddie Izzard(07年被「第四台」列為全英一百名最傑出喜劇人中排行第三)就聲稱他的基因顯示母親是維京人後代;Tom Conti(《戰場上的快樂聖誕》、《蝙幅俠——夜神起義》)更謂自己是拿破崙的親戚。今年二月,英國《衛報》直指這種認親認戚法猶如星座命理,因為每一個人都繼承上一代不同的基因部分,所以我們有的祖先遠遠多於可靠基因追溯的。加上幾千年來人類遷徙又愛到處睡的歷史,再追上去的話,大概幾千年前所有人都是現在所有人的祖先。

是偉大還是愚蠢?

以基因測試作醫學用途又如何?那就更麻煩了。目前的基因測試是一良莠不齊、欠缺監管但商機無限的工業,在於售賣恐懼:你最怕什麼就測什麼,測的過程好怕,測完就更怕;測不到不代表沒有,測到小小就等於死刑。又多了好多無緣無故去割這割那的人;一次測試,比醫生嚇你一輩子都有效。這年代沒比醫療更好賺更能自圓其說的了。而且詮釋測試結果是一門藝術。基因從一代傳至下一代的演變可能是自然現象,也可能是病變。Jolie查到自己有的「壞基因」BRCA1與2本是人體用來修補受損染色體,以及殺死後無法修補的,是我們的天然癌細胞殺手,或可稱為「基因管家」。如果管家不能打好他份工,我們身體這房子是較容易火漏水,最後不宜人居。但這些都只是可能,是在過去其他人的案例身上統計出來的數據。每人的身體隨情緒、環境、生活習慣不斷變化,基因也不斷變化。目前醫療體制對基因為什麼病變、幾時病變、變了會否變回去,什麼條件造成什麼變化等所知實在極有限,也未能提出任何修補或阻止基因病變的方案,所以那哪算得上預防。Jolie 根本沒有病,卻足足動了三個月的手術,還說是一個過程的「開始」而已。你可以說她勇敢偉大,為子女自我犧牲;你也可說她很愚蠢,斬腳趾避沙蟲,傷害自身要比癌細胞來得更快更激烈。加大洛杉機分校外科臨教授 Susan Love 說:「當你要切掉正常的身體部分來防止一種疾病時,你想想看那有多野蠻落伍。」

Friday, May 17, 2013

handicapped

Try to update this blog, but the android tablet I bring along drives me crazy. Have just now scribbling in chinese for almost an hour, and the text simply disappeared in a second ><
Somehow, managed to post at least some photos and a few words on facebook, for those who are not interested in fb, and wonder if I'm long gone, well, my greetings from Penang :)

(copy cat time, from my own fb ^^)

追記一段:
@S'pore immigration,
女官: hotel? what hotel?!
我 (知衰 lor, 填入境表時懶,又講大話) : my friend booked the hotel, they're out there picking me up...
官: you don't know where u're staying!
我 (其實係, at friend's, H even emailed the address, and now, the lie must go on) : I'll know when I go out and meet them.
官(兇我) : your form is not completed, u're not going out!!
我: what? (佢大概覺得我唔知驚, getting irrated. 我知衰, 求其作間酒店名⋯⋯都得啦, 填表時太眼瞓啫.但這時再講乜名, 佢要找麻煩的話, 一樣會要求 proof of reservation... trust me, I read people.)
官: call your friend, ask him which hotel!
我: (本能反應, roaming 咁貴囧 ) nop, I can't call them from here... (官瞪眼. 其實人在外,一般不要吃眼前虧, 而且我係有唔啱.) well, in fact my friend emailed me the info and I even had it printed, it just happened I lost it...
官 (忽然,好晦氣,又有d 洩氣) : just write down ur email address!!
我(o下? isn't this a bit too easy?): whose email?
官(沒好氣) : yours >-<
我: ok, ok. much appreciated :pp
我覺得, 開始時,是有點刁難意的 (for some reason, mixed feeling, rather skip here),可沒多久發現 I 'm not what she thought, well, 咁就,哩哩o羅o羅,收場 lor.
見到 H and M 時,當然申述過程, M 嗤我這名麻煩友,曰,拉你入黑房,depot 你返香港機場o羅~~


( photos time, @malacca, malaysi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