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September 8, 2013

在天母走路

在天母走路。這日難得天藍明靜,風微涼,意外的好天氣。

公車紅 15 的司機〈啊,這裡稱駕駛〉回頭看過來,車廂只剩我一人,是終站了嗎?他點點頭,於是走向車門下車。其實不知落腳何處。

我對天母的記憶,就一段天母西路,並且是,幾近三十年前第一次到台北,住過一個多月的幽靜民宅周圍一小塊地段。樓房最高就三四層,馬路少見車行;初抵步,站陽台看對過叢林,伯母指向隔遠樹叢中一角房頂,說那是蔣xx的家;時近春節,蔣xx送來金門土產,無非疏菜魚肉,可那是解嚴前後,金門仍乃軍禁重地,而我所知道的金門,大抵來自野史和小說。

那是生活中某段過渡,眼前轉折,猶有無限想像,沒什麼好顧慮,事情不一定論輸贏,以至於,凌亂時刻常有好意來敲門。

時日跳接,進進出出台北,沒再到過天母。伯母一家移居溫哥華。對上一次來,去年吧,街頭看見往天母路牌,心下想,找天去走走。早前見別人寫公車 606 往來天母和萬芳,這一端到那一端,滿載舊日時光碎片,心又想,呀,改天坐它一

隨行隨遇,又到士林,看見去天母的車就上,不動的街巷,行遊的人。若認真要重遊舊地,有計程車,不用智能手機,否則大可 google 之,最原始方法,路在口邊,但這日選擇憑感覺走路。來到天母,它與我所僅餘的為時光漂洗成灰茫輪廓的街巷已經沒有連接點,既然無著意尋找,便也沒有再回到多年前那段天母西路。

在新識街巷倘佯的這個傍晚,很好,空氣中有股似曾相識的味道。其實沒有什麼可堪回溯。夜色降臨之前,卻有些什麼,徐徐上升,沒入暗處。

往路燈明亮的方向走過去,公車站牌 606 在燈下微笑,回程竟是這樣的完成,幾乎不應該有更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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